空中的鸽子后,李寿便换了一种和家里通信的方式。
他不再用信鸽,而是挑选出一小队人马,几人轮换着骑千里宝马昼夜兼程的送信。
圣人知道唐宓的身体状况,也体谅李寿的担心,所以对他这种近乎狂悖的行为就听之任之了。
圣人都默许了,其他人也不敢再叽歪。
就这样,李寿最快一天,最迟不超过两天就能收到家里的信。
这次,间隔的时间略久了些,足足三天啊,总算等到猫儿的信了。
李寿急忙接过信,扫了眼信封上的蜡封,目光闪烁了一下。
他将信封放到鼻下,细细的闻了闻,眉头微皱:味道不对!这蜡封被人换过了!
也就是说,猫儿的来信,被人拆过了。
李寿将地一打发出去,端来一个烛台,用烛火轻轻烤着蜡封。
很快,蜡融化了,李寿将信封打开。
信封里的信很厚,足足有好几页,每一页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字。
字迹是端庄平正的“唐体”,李寿再熟悉不过。
一行行的字仿佛用雕版印出来的一般,大小一致,整齐划一。
李寿看了信的排版,心直往下坠。
轻不可闻的喟叹一声,李寿起身,从放衣服的箱子里找出一本册子。
这不是市面上流通那种的《三字经》,而是唐宓用“唐体”抄写的三字经,李寿拿小刀割开书皮,这是个夹层,他从里面抽出一张纸。
这张纸的大小跟信纸的大小相同,只是上面有一些正方形的小孔。
李寿直接将这张纸盖到信纸上,小孔正好可以露出一个字。
一张纸上有十多个小孔,也就能露出十来个字。
李寿飞快的读着
“初一,烨乱兵来袭,沿密道逃至新宅。”
“新宅暴露,母设法躲过乱兵。”
“母因此而受重创,除了随信送来的这一枚,日后再无护身符。”
“王怀淑曾怀疑母亲,李其珏或亦知护身符的秘密。”
李寿的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,他和唐宓一样,隐约猜到岳母定是拥有什么仙家宝贝。
而白玉葫芦里装的药,便是那仙家宝贝带来的。
可,好好的,怎么会没了?
李寿默默的将小孔里露出来的字都记下来,然后将这张纸放到烛台上烧掉。
接着,他将唐宓的信,从头到尾读了一遍。
在信里,唐宓十分详细的讲述了六月初一那日的遭遇。
并着重点出一个事实:幸好新宅里挖了另一条密道,通过那条密道,他们一行人才能顺利躲过乱兵,重新逃回桂院。
随后,唐宓又用十分遗憾的语气说道:可惜,那些乱兵太过歹毒,抓不到他们,就直接用炸药将整个宅子都炸毁了,两条密道都被炸塌了。
不过恶有恶报,那些乱兵没控制好火药剂量,炸毁小院的同时,竟是将自己也炸死了!
另一条密道?
小院里哪有什么密道?!
李寿不禁想起了唐宓密信里的话:母设法躲过乱兵。
设法?
难道就是用她的那个仙家宝贝,直接凭空搭建出了一个“通道”?
嘶~~
李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,他真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,岳母手中的宝贝竟是这般,居然能另辟空间。
不过,李寿又想到唐宓密信中提到的“母因此而受重创”。
聪明如李寿,很快猜到了真相:那件仙家宝贝确实厉害,但也有一定的禁忌。
很显然,另辟空间便是仙家宝贝的极限之外的事,虽然勉强成功了,那件宝贝也因此而毁坏。
所以,猫儿才会说“日后再无护身符”。
等等
猫儿密信中还提到了王怀淑、李其珏这两个死人,他们有可能知道岳母的秘密。
而李其珏又娶了平宜,那有没有可能,他为了讨好平宜(or平康),或是加重自己的砝码,将这件事告诉了平宜(or平康)?
现在平康就在御前,这人为了活命,什么话都敢说,什么事也都能做得出来。
那是不是意味着:阿舅也知道岳母有件仙家宝贝?!
李寿忽然心跳得厉害,脊背一阵发凉。
再联想自己的信被人动过了,李寿直接坐不住了。
不对不对,李寿险些跳起来,猫儿的密信里明明说“随信送来的这一枚”,也就说,猫儿担心自己时疫尚未痊愈,又送了一个白玉葫芦。
但,信封里除了信,什么都没有啊!
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来,李寿重新将信封翻了一遍,都没有发现白玉葫芦。
“阿舅,果然知道了岳母的秘密!”
事情已经很明朗了,李寿也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:“而且,阿舅也对我有了戒心。”
不但私拆他的信,还直接没收了白玉葫芦。
接下来,他该怎么办?
如果岳母的宝贝还在,或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。
可现在,岳母为了救他的妻儿,硬是将那件宝贝损坏了。
这话,李寿信!
但圣人会相信吗?
他只会觉得是唐元贞不愿将宝物献出来,故意说的谎话。
到那时,圣人不但会怪罪唐元贞,还会怪李寿和唐宓帮着唐元贞圆谎!
圣人若只是单纯的怪罪也就罢了,李寿担心,圣人为了这件宝贝,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来。
具体什么事,李寿暂时还猜不出,但结果是肯定的,也就是唐元贞家破人亡,而他和猫儿再也无法保持现在的生活。
就是他和阿舅恐怕也会离心,无法再回到从前!
一边是养育他的阿舅,一边是他深爱的妻子和尊敬的岳母,李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。
就在这时,营帐门口响起了地一的声音:“郎君,地六回来了。”
李寿猛地回过儿来,将《三字经》的书皮重新弄好,放回箱子里,又将信收好。
这才扬声道:“进来吧。”
“是!”
地六答应一声,躬身走了进来。
“回禀郎君,常宫女的情况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。”
地六低声回禀道。
“是个什么情况,说来听听!”
李寿原本没心思管其他的事,但他的直觉告诉他,常宫女的事,或许对他有用。
“常宫女是京兆人士,家世清白,幼年因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