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温琢玉伴随着痛意苏醒,眼前景象由模糊转成清晰。
天,湛蓝的天。
摔下悬崖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之中,他这才想到一个问题,自己是不是死了?
倏然睁大眼睛,尝试活动四肢,这一动浑身作痛,粉身碎骨了吗?他很怀疑自己死了,不过,死了为什么会感觉到这么痛?
痛,那就是没死。
现在的感觉还不如死了算了呢。他这样想。
十分钟后,他环顾四周,发现自己躺在水边,下半身没在水里。不远处有一群野鹤正在觅食。
“喂!能帮我一下不?”温琢玉抱着渺茫的希望冲它们喊,一分钟后,一阵冷风吹过,他叹了一口气,忍痛站起身,摇摇欲坠朝不远处的山洞走去。
“主角掉崖必得宝典,大开金手指。不知道我有没有在这运气。”揣着这点希望,温琢玉进了山洞,里面出干净没有杂草。在山洞中央有个水潭,一朵紫色莲花浮于水面。
“不会吧!”温琢玉吃惊,走到水潭边上静静观赏那朵漂亮的紫色莲花,“不知能不能吃,吃了会不会增长修为?”
虽然他渴望修为上升,却也不敢随便吃一朵紫色莲花,这种掉崖必得宝物的运气只属于主角,他这种反派设定不配!
唉!
叹完气,温琢玉移到旁边,靠着石壁坐下调息,一番检查下来,周身有几处损伤严重,经脉有一定程度的受损。
暂时是不能回去了,想到推他下来的那人,心生不安。那人会不会跟下来确认他死了没有?瞧他的模样,不像是正常人,很有可能是魔道的人。
不知云微曦能不能应付?他现在这样,帮不了,也上不去。
天黑后,温琢玉从洞内出去,借助月色打量四周。他现在很饿,想吃东西。
突然,他想起白日里所见的那群野鹤,脑子一亮。四周找了很久,才在离他山洞不远的地方找到那几只野鹤,许是察觉到他来者不善,个个盯着他。
温琢玉微笑道:“我只想看看你们有没有多余的鱼哈。”边说边往它们的窝挪,还没看清楚到底有没有,一只野鹤倏然冲他飞来。
“!!!”温琢玉瞠目结舌,掉头就跑。
最终跟鹤抢吃的温琢玉没能逃过野鹤的穷追猛打,没捞到吃的,反倒伤上加伤,他感到非常挫败,躲在山洞里不想出去。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,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,浑身痛到不行,饥肠辘辘还打不过一只鹤,甚至……他没发现什么宝物。
冷啊!
孤独啊!
凄惨啊!
饿啊!
“如果云宗主在就好了,他的馒头。”不想还好,一想到云微曦的馒头肚子立刻发出不满的叫声,咕咕的没完。
受不了了,温琢玉一头栽地,紧闭双眼睡觉。
第二天一早,温琢玉钻出山洞准备下水捉点鱼啊虾啊或者螃蟹啥的,那群野鹤似乎对他很防备,一直盯着他,令他如芒在背。
“鹤肉香不香,好不好吃?”温琢玉呢喃,估摸着应该非常好吃非常香,加点烧烤料,完美。
忙碌一上午,收获了两只虾,一只螃蟹,对于饥肠辘辘的温琢玉来说已经非常丰盛了。回到山洞后,又开始犯难,没柴火。花了一个小时时间捡了一点柴火回来,从乾坤袋中翻出火石。
没盐,没辣椒,没生抽,没料酒,还没烧烤料,味道非常非常难吃,温琢玉差点吐出来,强行吞下后赶紧喝了几口水。
肚子得到一点满足,不叫了,但也不咋好受。
黄昏时,温琢玉跑到水边坐着,眼看着太阳沉进了水中。
此时此刻,坐看云卷云舒的惬意丝毫挡不住孤寂与苍凉的蔓延,离开端行宗前一晚的闭门羹惹的他心中苦涩,他不能释怀,也无法说服自己不要计较不要在意。倘若褚江惑只是褚江惑,而不是他心里的褚江惑,就算天天让他吃闭门羹都没关系,可……那是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的人啊。
在那那扇门之前,他对褚江惑真的很容忍很退让了,面对他莫名的疏离,他主动示好,并且主动找他想跟他谈谈。自己主动换来的,不是坦诚。褚江惑不愿意开口。
他为什么不愿意开口?
是根本不在乎他吗?觉得无所谓吗?
如果在乎,怎么会随便不理他?
他想自己大概是忘了,褚江惑本就是一个心冷之人,除了白清羽,谁能令他在意?或许,对自己的些许好,仅仅是因为恩情。
恩情?多冷淡的两个字啊,只为了恩情。
倘若没有恩情,褚江惑理都不会理他。
温琢玉自嘲道:“你难道还不够了解褚江惑吗?真蠢!即便你没有伤害他,你也不是他的天意啊。真蠢啊温琢玉。”他疲惫的倒在岸边,任风吹过。“月色很美。”
躺了一会儿,他又饿了,但是已经没有可以吃的了,只好回山洞睡觉,明天再去找吃的。
人尚未入洞,里面却有浅浅的声音传来。
山洞内没有灯,月色不能将山洞完全照亮,里面有什么温琢玉看不清,小心翼翼挪到洞口边,朝里面看了又看,好像有东西。
不会是什么凶兽吧?不对啊,我一直在外面,并未瞧见有什么凶兽啊?
保险起见,今晚先在外面将就将就,刚转身,洞内的声音突然变大,一阵寒意直抵脊骨。当即知道被发现了,拔腿就跑,四下空荡无物,根本无处躲藏。然而,下一刻,他被猛地撞飞出去摔在地上,本就没好利落的身子骨顿时炸裂般的痛,胸口一闷,一口鲜血喷出。
看着地上的血,温琢玉眼前发昏,他不是晕血,只是被摔的脑子昏。接着,一道黑影慢慢出现,压在他的身上。调头看去,只见一条巨蟒,不,不能完全说它是蟒蛇,它有着四条爪,周身布满黑鳞,头顶一颗完整的人头。温琢玉震惊,人头双目紧闭,面无血色,嘴唇泛紫。
这是啥东西?
不等他思索,暂且说它是蟒蛇的蟒蛇伸长脖子,吐出蛇信子,月色下,透明的粘液如同水一般流下来,温琢玉下意识闪开,回头一看,粘液所落之处,像是消毒水倒在伤口上的场景,冒出红色泡泡。
蟒蛇似乎瞧没有吐到温琢玉身上,大张蛇嘴准备吐第二次。
温琢玉猛地起身,招出剑器,脚下点地,直击蟒蛇脑袋上的人头,这玩意虽然没发出声音也没睁开眼睛,怎么看怎么瘆得慌。
但是蟒蛇察觉到他的目的,猛转脖子避开他的剑,他迅速转身踩在蟒蛇头上。这颗人头很硬,一想到是人头,险些没站稳。下一刻,他被蟒蛇甩了出去,粘液接连朝他飞来。
温琢玉身如飞燕,双脚如踩风,一次次躲开粘液的攻击,时间一久他有些撑不住,再不想出一个法子,没弄死这条蛇,他先筋疲力竭而死。
温琢玉突然停下来,回身看向蟒蛇,它那双碗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看。不等粘液过来,他脚步一动,以蟒蛇为中心,呈圆形跑。
跑了不知多久,他点地而起执剑袭向蟒蛇后背,然而剑器并未刺入蟒蛇体内,他一愣。
蟒蛇嘶吼一声,甩起尾巴,温琢玉不留意被狠狠甩进了水里,他的意识濒临全无,恍惚之中感觉到自己在下沉。
死定了吧。
温琢玉暗暗叹气。
可惜啊!
临死也不能见上一面。
他疲惫的闭上双眼,任由身体下沉,海水冰冷刺骨,对于周身痛不可言的他来说,这不算什么。
不知过了多久,隐约感觉到他被一双手拉住了,身体没有再往下沉。
或许是错觉吧。温琢玉艰难的睁开眼,瞧不真切,但确实有人拉住了他。
可是他觉得好累,好痛,痛到无法呼吸。
下一刻他进入到一个单薄的怀中,很暖和,很安稳。
他无力的闭上眼睛。
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在他嘴唇上,意识涣散的他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,彻底陷入黑暗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