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上次与灭绝师太一战,苏默便隐隐有突破之势,从此便整日修习九阴真经第五重——练气诀,体内经脉涌动,内力泛滥,终于在五日之后突破,江湖上少有的一流高手就又多了一人。
自此,苏默多穿青衫,手持玉箫行走于江湖,四处行侠仗义。江湖上也渐渐传扬开来,倒也是引起了朝廷的注意,天下各处又多了一些行动诡异的秘人。
三年时光匆匆而过,苏默武功进步如龟速,便把重心放到了游玩上,偶尔用小号刷刷经验,云游四海,的确是过得悠哉悠哉。
而曾经的义兄郭岩似乎也在江湖上小有名气,据说他凭借着降龙十八掌深得丐帮史火龙帮主器重,毕竟连他自己都没练全呢。如今的郭岩已经在大义分舵做了三年舵主,在帮内声望极高,江湖人称“风火龙”,就是因为他脾气直爽率真,而且降龙十八掌刚柔并济,威力巨大。
还有一点就是郭岩四处发动起义,搅得朝廷不得安宁,可即使派出高手刺杀也顶多算送人头,根本奈何不得,这让朝廷颇为头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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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鹰教的帆船总是频繁在海上来回,朝廷也曾多次派人打探,得知天鹰教教主寻找失踪爱女时,也就不再去管。苏默登上帆船,感受着海风的气息,清冷的感觉蔓延,忽听得李天垣的声音传来:“天鹰教有生意要做,不相干的请避了吧!”
苏默转过头,看向船后的几艘造型不一的船只,只看见船上一个壮士双眉斜飞,两眼炯炯有,鼻梁高耸,显得十分精干英挺。此人高声道:“在下武当俞莲舟,与昆仑派西华子,卫四娘途径此处,天鹰教的当家不尽一番地主之谊吗?”
只听得李天垣道:“我乃天鹰教天市堂堂主李天垣,我教有要事要办,无暇尽地主之谊,还请俞二侠见谅了。”
俞莲舟脸色冷峻,说道:“天鹰教这些年与我们武当的恩怨,难道就不算一算吗?”语罢,昆仑派船上的一根铁锚被他一脚挑起,双掌用力一拍,铁锚化作乌光,朝数丈之外的天鹰教的船上飞去,只见他脚踩铁链,一跃便登上了天鹰教的船只。
不料中途生变,随着破风声起,一支支银光闪闪的飞刀骤然射出,俞莲舟有武当九阳功护体,自然无惧,立即提脚踢去,将这飞刀一一化解。
见俞莲舟已登上对方船只,昆仑派也紧跟其后,有了俞莲舟在船上策应,天鹰教自然无人偷袭。苏默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一闯来的名门正派,只是坐在船头抚弄着玉箫,并不理会。
李天垣道:“不知俞二侠有何事要算?在下愿闻其详。”
俞莲舟面色镇定,沉声道:“我要问的,只有两件事,其一,我五弟张翠山的下落,其二,当年我三弟俞岱岩的伤究竟是何人所为。希望贵教能给我们武当一个说法。”
李天垣见来者不善,也未曾轻举妄动,说道:“贵派张五侠的下落,在下也不知,当初王盘山扬刀大会上,张五侠与我们教主爱女素素小姐一起失踪,所以只要找到小姐,张五侠的下落自然就能水落石出。”
俞莲舟道:“那第二件事呢?”
李天垣道:“此事我等亦是不知,只能在找到小姐之后,才能得知事情原委。”
俞莲舟点点头,说道:“好,希望贵教信守承诺,在找到你们小姐之后,如实将事情真相告知。”
“武当派的事问完了,是不是该轮到我昆仑派了呢?贵教无缘无故打伤我派弟子,如此4无忌惮,果真是大教所为啊!”西华子突然开口道,尖酸刻薄的样子令人作呕。
李天垣自然无视这种小人,凭着西华子的这点名声,他还不放在眼里。况且李天垣年龄不小,跟殷天正是同门师兄弟,在江湖上辈分在,哪里容得小人指指点点,自然对西华子充满厌恶。不听西华子放屁,转身想走。
西华子一看急眼了,恼羞成怒道:“老匹夫,竟敢无视我昆仑,是不是不想活了?!”
李天垣狠狠地吐了几个字:“凭你也配!”
西华子顿时如火山喷发,长剑出鞘便奔李天垣,此时李天垣正背对着他,这偷袭手法真是无耻而愚蠢。李天垣毫不客气,一柄飞刀霎时如银蛇出洞,贴着西华子的脸划过,留下一道血痕。双方人马立即拔剑相向,气氛愈加紧张起来。
忽听得远处一个女声传来:“圣火熊熊,普惠世人。日月光照,腾飞天鹰!这里是总舵堂主。哪一坛在烧香举火?”这天鹰教的切口让李天垣有些意外,立即高声喊道:“天市堂李堂主,率领青龙坛程坛主、蛇坛封坛主恭迎。是大微堂殷堂主驾临吗?”
又听得那女声朗声道:“紫微堂堂主。”李天垣顿时喜出望外,高声道:“敝教教主千金回来了,不如我们暂且罢斗,如何?”说罢,令天鹰教教众收起武器。
俞莲舟也让昆仑派众人收手,可就是在他说完之后,一个男声忽然传来:“是俞莲舟俞师哥吗?”俞莲舟一听这声音,顿时惊喜万分,激动道:“我正是....啊....你...你是...”
那人道:“小弟张翠山。”只听这人明显有些激动,眼见木筏离船越来越近,在不足两丈之际,木筏上那人拾起一根大木,使劲抛入海中,跟着跃起,在大木上一借力,已跃上了船头。
俞莲舟抢上前来,这对师兄弟分别十年,不知死活存亡,这番相见,何等欢喜?两人四手相握,一个叫了声:“二哥!”一个叫了声:“五弟!”只是热泪盈眶,有一肚子话憋在胸口,可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天鹰教迎接殷素素,却另有一番排场,八只大海螺呜呜吹起,李堂主站在最前,程封两坛主站在李堂主身后,其后站着百来名教众。大船和木筏之间搭上了跳板,七八名水手用长篙钩住木筏。殷素素携了一个十岁孩童的手,从跳板上走了过去。
李天垣见殷素素衣衫褴褛,又是毛,又是皮,还携着一个孩童,不禁一怔,随即满脸堆欢,笑道:“谢天谢地,你回来了,这十年来可把你爹爹急煞啦!”
殷素素拜了下去,说道:“师叔你好!”对无忌道:“快向师叔祖磕头。”无忌跪下磕头,一双小眼却骨溜溜望着李天垣。他陡然间见到船上这许多人,说不出的好。
殷素素站起身来,说道:“师叔,这是侄女的孩子,叫张无忌。”
李天垣一怔,随即哈哈大笑,说道:“好极,好极!你爹爹定要乐疯啦,不但女儿回家,还带来这么俊秀的一个小外孙。”
小无忌打量着船上的人们,他的眼光忽然被一个白衣少年所吸引,那人只是看着他和善地笑笑,朝着这边走了过来。
苏默有些激动,不知不觉眼泪已经落下,依然笑道:“姐姐,回来就好。”
殷素素也被这少年惊住了,仔细打量着才认出了眉目,也是热泪盈眶,紧紧抱住苏默,激动道:“小默,你还活着,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,每日闭上眼睛都是幼时的你,可我真的怕当初你与我们分离之后遭遇不测。来时我就发过誓,如果你不在了,我也绝不独活,若不是我,你也不会被带到海外受苦受难......”
苏默只觉得眼泪止不住的流,轻声道:“都过去了,都过去了,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,不用担心。对了姐姐,我学了武功,以后就能一直保护你了,还有小外甥,我拼了命也保你们周全......”
二人相拥片刻才分开,殷素素见两艘船甲板上都躺着几具尸体,四下里血迹斑斑,低声问道:“对方是谁,为什么动武?”李天垣道:“是武当派和昆仑派的人。”殷素素听得丈夫大叫“俞师哥”,跟着跃到对方船上,和一个人相拥在一起,早知对方有武当派的人在内,这时听李天垣一说,便道:“最好别动手,能化解便化解了。”
李天垣道:“是!”他虽是师叔,但在天鹰教中,天市堂排名次于紫微堂,为内堂之末。论到师门之谊,李天垣是长辈,但在处理教务之时,殷素素的权力反高于师叔。
只听得张翠山在那边船上叫道:“素素,无忌,过来见过我师哥。”殷素素携着无忌的手,向那艘船的甲板走去。苏默也跟着走了过去,李天垣和程封两位坛主紧随在后。
到了对面的船上,只见甲板上站着七八个人,只见俞莲舟和张翠山手拉着手,态甚是亲热。张翠山道:“素素,这位便是我常常提起的俞二师哥。二哥,这是你弟媳和你侄儿无忌。”
俞莲舟和李天垣一听,都大吃一惊。天鹰教和武当派正在拼命恶斗,哪知双方各有一个重要人物竟是夫妇,不但是夫妇,还生下了孩子。
俞莲舟心知这中间的原委曲折非片刻间说得清楚,见到苏默却是感到陌生,当即便问道:“这位是...”殷素素道:“这是我弟弟苏默,小默,快见过俞二侠。”二人都行了一礼。
俞莲舟当下给张翠山一行人介绍船上众人,矮矮胖胖的西华子一脸不屑,旁边的中年妇人是西华子的师妹“闪电手”卫四娘,江湖中人背后称她为“闪电娘娘”。
张翠山和殷素素也曾听到过他二人的名头。其余几人也都是昆仑派的好手,只是名声没西华子和卫四娘这般响亮。那西华子年纪虽已不小,却没半点涵养,一开口便问:“张五侠,谢逊那恶贼在哪里?你总知道吧?”
张翠山尚未回归中土,还在茫茫大海之中,便遇上了两个难题:第一是本门竟已和天鹰教动上了手;第二是人家一上来便问谢逊在哪里。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,向俞莲舟问道:“二哥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西华子见张翠山不回答自己问话,不禁焦躁,大声道:“你没听见我的话么?谢逊那恶贼在哪儿?”他在昆仑派中辈分甚高,武功又强,一向是颐指气使惯了的。
天鹰教蛇坛封坛主为人阴损,适才动手时,手下有两名弟子丧在西华子剑下,本就对他甚为恼怒,冷冷地道:“张五侠是我教主的爱婿,你说话客气些。”
西华子大怒,喝道:“邪教的妖女,岂能和名门正派的弟子婚配?这场婚事,中间定有纠葛。”封坛主冷笑道:“我殷教主外孙也抱了,你胡言乱语些什么?”西华子还想继续道:“这妖女……”
卫四娘看破了封坛主的用心,知他意欲挑拨昆仑、武当两派之间的交情,然后又乘机向张翠山和殷素素讨好,料知西华子接下去要说出更加不好听的话来,忙道:“师兄,不必跟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,大家且听俞二侠如何说道。”
俞莲舟瞧瞧张翠山,又瞧瞧殷素素,也是疑团满腹,说道:“大家且到舱中从长计议,双方受伤的兄弟,先行救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