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鹰教总教
黑灰色的建筑更显磅礴庄重,背靠着的群山连绵起伏,庇护着这脚下的浩大府邸,高高矗立的黑色雄鹰大旗迎风飘扬,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。
门口的石狮子此时没了往常的杀气,被外来者的强势所震撼,而变得收敛起来。众人毫不迟疑,径直奔入大门,誓死也要护住教主。
待苏默一行人进入大厅,大厅的木门已经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,十余名天鹰教仆从正面色痛苦地倒在地上,上首的殷野王也一样,正被一位老者搀扶着。
这老者身材魁伟,长眉胜雪,垂下眼角,鼻子钩曲有若鹰嘴,这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白眉鹰王,此时的天鹰教教主——殷天正。
见到李天垣带着一群人回来,尤其是其中一个陌生的青衫少年,殷天正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,狠厉道:“多年不见,杨左使风采依然,还是那么目中无人!”
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穿白色粗布长袍的中年书生,约莫四十多岁,相貌俊雅,如剑粗眉之下衬着一双深沉的眼睛,嘴边露出几条深深皱纹,春风得意之色倒是还看出几分。但是。只见他面色漠然,冷声道:“白眉鹰王,你身为明教四大护法之一,私自另立教门,知法犯法,你可知罪?”
殷天正轻笑一声,厉声道:“自从阳教主失踪之后,教内群龙无首,杨左使大权独揽,使得教内兄弟明争暗斗,相互攻讦。我殷天正不想留在教里蹚这趟浑水,何罪之有?”
杨逍有些动容,依然冷声道:“明教有规矩,一日入教终生不得脱离,你可还记得?”
殷天正冷哼一声,面容已是不屑,质问道:“教规还说,教内的兄弟不得相互争斗,杨左使,你,又可曾记得?”那双凌厉的双眼仿佛能穿透人的心,让苏默终生不忘。
杨逍叹了口气,面容似又多了几分憔悴,说道:“是,明教多年来纷争不绝,乃至无暇处理鹰王之事,但现如今局势稍稳,杨某首要之务,就是清理门户,重振明教权威。今日来此,就是请鹰王解除天鹰教,重归光明顶。”
殷天正面色坚毅,厉声道:“休想!”
杨逍的眼突显寒芒,紧紧盯着殷天正,殷天正也毫不示弱,白眉之下的眼睛似被烈火燃烧,英气逼人。那双如枯木一般的手指作爪状,看样子是准备拼死一搏。
一身黑衣的侍卫们迅速拔剑相向,场内的气氛变得愈加压抑,在这剑拔弩张之际,一阵箫声响起,声情致飘忽,缠绵宛转。
杨逍眉头微皱,深邃的眼里露出一丝疑惑,回头一看,却是个青衫少年吹起了玉箫,这箫声却又是极其熟悉,一时竟站在原地仔细聆听。
碧海潮生曲听似模仿惊涛骇浪之音,实则暗具内力,可杀人于无形。殷天正也感受到了箫声中的杀气,只是他内力深厚,仍能抵挡。
可在场的其他人就大不一样,包括殷野王在内,都紧捂双耳,可还是头痛欲裂,全身痒无比,难以克制心中天性,五脏六腑都深受其害,翻动不已。
片刻,一曲终了。杨逍不禁拍手称快,看向苏默,轻声道:“这曲子,你从哪里得来的?”
苏默收起玉箫,说道:“事关重大,请恕在下不便相告。”
杨逍冷哼一声,脚下稍一用力,地上的石块散成碎屑被这力量震飞起来,未见其动作,只听得嗤嗤连声,数块石屑射将过来,苏默不敢怠慢,狂风绝技施展开来,身形如鬼魅一般,巧妙躲开这石屑攻势。
杨逍稍显玩味地看着苏默,这飘逸的步法的确美观而实用,说道:“这功夫不像是天鹰教的,小子,你是谁?”
苏默行了一礼,道:“在下苏默,斗胆向杨左使请教。”说罢,立即迈动轻盈步子,直奔杨逍而去。
杨逍轻笑,额前的一缕黑发随之颤动,这令人自叹不如的容貌连苏默都暗暗羡慕。只见杨逍手掌挥动,脚下却稳如泰山,面对苏默的进攻应付自如。
二人不知战了几回合,终于在苏默力乏之下终止。杨逍却面色如常,毫无影响,只是略带欣赏的看着苏默。
二人对视片刻,忽听得殷天正说道:“这是小儿苏默,年少轻狂,还请杨左使莫要介怀。”
杨逍回身拱手道:“鹰王老当益壮,着实佩服。不过为何不将自身武功授予他,我观其武功路数,可丝毫没有鹰王的影子啊。”
殷天正被他头一句话噎了一下,自然想要发作,冷声道:“小儿幼时对武功并不看重,只是喜欢游山玩水,谁知竟遇到高手指点,所以就留在其身边数年,今日方归。我也看了片刻才认出,这武功也的确出乎意料。”
杨逍道:“这孩子深入我心,今日之事就此作罢,还请鹰王有朝一日自行决断,不要让杨某为难,难免伤了兄弟情义,就此告辞。”说罢,便在众目睽睽之下,往外面走去,经过苏默时,还不忘再看他一眼,那潇洒的风姿的确令人难以自拔。
杨逍走后,殷天正将苏默,殷野王和李天垣三人叫到内堂,问道:“默儿,这些年你都到哪去了?天垣他多次派船队出海,可就是找不到你的下路,还有素素的行踪也毫无线索,我还以为你们两个....唉。”
苏默道:“当初谢逊劫持我们上了帆船,一路向东深入大海,后来遭遇风暴,我们就此失散。我流落到一个小岛上,那里桃花林遍布,而且是以八卦阵排列,杀气十足,秘莫测。”
殷天正惊讶道:“这桃花林我听天垣说有去无回,想必是哪位前辈高人所布,想要护住小岛,你既然能活下来,就一定是通过了桃花林,可你从小并不研究战阵,如何知道这八卦阵的破解之法呢?”
苏默道:“也是我走了运,东奔西跑之下竟然闯了出去,而且还得到了前辈遗泽,着实有些上天眷顾的意思。”
殷天正点点头,欣喜之意涌在脸上,说道:“这么说你的武功都是从那岛上学的?方才杨逍在时,我为了教内声望,没有说你失踪数年之事,我知你性格单纯,不愿行欺诈之事,那些言语你纯当过耳风,过去了便是过去了,莫要当真才是。”
苏默点点头,又道:“只是姐姐这些年不知飘零何处,凭她的聪明才智,定能与谢逊周旋一二,多年未见,思念之情更甚。”
殷天正也陷入愁容,说道:“天垣,寻找素素绝不能停,胆敢有阻拦者杀无赦。野王,我要在闭关数日才能彻底恢复,你们最近风声要紧,武当派与我们冷战,其余的少林,峨眉的灭绝老尼只怕不日就要来滋事,加强教内防务,不可懈怠。”
李天垣、殷野王应声,只听得殷天正又道:“另外,默儿的武功已有火候,是时候历练一番,野王,我让他进入你天微堂任职,你要好生照顾,不过要赏罚分明,不能偏私。”
殷野王道:“爹放心,孩儿省得。最近教中辖地出现了峨眉派的踪迹,孩儿以加强防卫,并派教众严密监视,绝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异常举动。”
殷天正点点头,道:“好了,将默儿的事安排妥当,都退去吧。”
三人行礼,离开内堂。